一个典型程朱理学的造物,又因为不可磨灭的天性和现实洪流,无法成为经世致用大才的学者。
小国、小时代、小岛、小小渔事、小人物写一本小书,却以至大道辽远。
有太多情节叫我拍案,除了两人交织的“学习时间”之外,最喜欢的是当丁若铨讲宣起教来,昌大竟学古人洗起耳朵来了——所以他们也许从来没有达成过一致吧。 又或者当昌大到罗州经历过一遭,他会体会到前情所隐去的、前辈们的“心死”吧。可那时他是否会赞同丁的西学呢?也许我所批评的“脚轻”,就是导演想展示的循环和无解吧。
从庙堂抽身后的流放生活,固然拍得闲适悠远,底色其实仍是低沉的;只是把个体的悲欢让渡一些给自然之后,镜头下那种永恒的美冲淡了这份沉重。丁若铨无疑是儒家礼制下的代表性悲剧,但他身上的天性和热情最终拯救了他。薛景求把这种士大夫和旷野混合的气质表现得真好。
克制、悠扬、悲伤,非常坚强。片子开头想到苏东坡,后来想到李商隐,中国历史长河中的这样的人物,还有很多很多。
韩国人,有点东西。人类总习惯性设定太多对立,永远在争执孰是孰非,而事实上对真理和世间大义的追求,无论今昔俗洋往往殊途同归。翻译不错,电影更好。
没有比完全陌生的地方更好的地方了,没有比完全陌生的人更好的人了。抛弃过去,找一个全新的自己。只要还能蹲下身去发现新奇,就总能找出更好的自己。“无事不论语”,吃货苏东坡,又是《醒世恒言》,谁都曾经中体西用,丢掉又捡起来,又再都丢掉。左试右探,思考右右左左,所有口味的真理,掌握它摒弃它,这过程就是用地球仪做浮漂,用小鲨鱼做鱼饵呀。都是些非常浅显,但极有用的恒言。鼓起勇气,打破自己,人,对近处不满意,那就远行,要包罗万象,要放自己去海上漂,要去再吃一些新的东西,认识囊括一些新的人事物,把远近也连接起来,这个世界的规律没谁能引导谁。要多去经历,然后想明白自己想做什么样的人,选择什么样的人为伍。这才是佛陀啊。世界观真理观赢了大部分亚洲电影。类型片技法还是更有趣味些,这个思路,情节做夯实,可以拍徐霞客。
古代文人被贬黜的生活,科技进步对封建生活的冲击,儒学思想与自由主义的碰撞,学什么与为何而学的思考,以鱼寓人生,看似云淡风轻,实则是师徒两人理想与信仰覆灭又重建的过程,丁若铨在写书中死去,昌大则看清官场现实后重回黑山,也是另一种圆满。黑白质感的摄影挺合全片的气质,但结尾的那几段回忆反而有点掉价,韩国人对诗还自带解释,也削弱了诗本身的韵味。8.1
当作一个以“普通人”为主题的故事的话,则更显珍贵:既不颓丧也非鸡汤的描摹与挖掘,如今多么少见。
“村里每发生一件伤心事,海螺就发出声响”,这世上有那么多海螺,每一个都有声响。
比“民为贵,社稷次之,君为轻”的民本思想更深刻的从民众中来、到民众中去。学以致用,学为民所用,心委您所系,不是鱼水情,只因在鲤鱼跳龙门前我就是水。
看罢感慨良多。“帝国最优秀的人才却与鱼虾相伴”。想起韩昌黎的诗:“嗟哉吾党二三子,安得至老不更归。”《兹山鱼谱》用汉语写成,去年点校了一部分,国内还没出过。
李导的史剧/时代剧真是错不了。心中李导是可以把韩国商业电影拍的最’美’的导演,也是少有可以把黑白拍的如此有味道的导演。
更不必说在君君臣臣三六九等的封建下,
实际上这个故事所追求的境界很简单。但表达方式很古代,也很东方。知识分子的问题是他研究社会时候是摘除自我的,于是大部分时候和大多数结果,无论对于国家还是那些奇形怪状的鱼类的观察和思考都浮于表面。进步的意义在于,难得把远眺天下的目光收回,开始凝视碗里的鱼汤。
丁若铨三兄弟的故事极大雷同于三苏,花了硕大的力气跻身两班,怎奈官场黑暗,发配黑山,贬去海南,黑山好学之人昌大,胸有抱负,怀抱理想,四书三经熟读,打通上行之路,一样的遭遇,一样的质疑,建立在性理学上的王道,无道可言。
20210530。21年目前最佳影片。最后写给昌大的信:像仙鹤一样生活固然好,但像黑色兹山一样,沾满泥土和污水,仍来者不拒地包容一切,也是有意义的吧。
黑白片是很险的一步棋,稍有不慎,则陷入困顿及乏味。韩国电影那可太知道这些技巧了,果不其然,其实故事非常轻快,人物关系简洁明了。想了想,其实过去压根没怎么看过关于古代的东方电影,真是长见识。渔村的小镇做题家与他的两个爸爸,太阳底下真是没有新鲜事。
韩国是有这样的人物,然后可以强。日本明治维新时亦有这样的大人。吾国是有曾、李,谭、梁,孙文乃至于毛泽东。想到张香帅建汉阳兵工厂,而“汉阳造”为武昌首义打响了第一枪,正是影片里在海水中可重现墨迹的乌贼墨水,是海胆里飞出的青鸟,是“星星之火,可以燎原”。
官员相当渔民,渔民想当官员,结果双双失望。
Copyright © 2015-2023 All Rights Reserved